2007年4月21日星期六

黑夜捕“恶狼”

不安于农村清贫生活,却对奢侈挥霍无限向往;无一技之长又不踏实工作,却梦想着成就“大事业”。他痛恨这个社会,特别是有钱人一掷千金的气势深深刺伤了他,罪恶的念头一旦生根, 便如同脱轨的列车,一切的美好毁于瞬间。

初秋的夜晚虽然还残留着夏日的燥热,可比起前段时间,毕竟有了份凉爽,三三两两出来纳凉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。8月16日晚9时多,一辆桑塔纳轿车静静地停靠在张家港市商业学校附近。“咚咚咚”、“咚咚咚”,沉闷的敲击声仿佛一连串不和谐的音符,打破了夜晚的静谧。行人侧耳倾听,循着声音找去,在那辆停着的桑塔纳前停住了脚步,声音就是从后备箱内发出的。
车内空无一人,声音却从未间断,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。有人喊来了商业学校的保安,合力将后备箱打开,眼前是令人惊恐的一幕:一名中年妇女衣冠不整,嘴里塞着毛巾,手被反绑着,蓄满了泪水的眼睛满是受伤后留下的伤痛。行人见状,赶紧拨打了110。一起令人发指的强奸、抢劫案由此浮出水面。

黑夜“的姐”遭遇“恶狼”

王振,男,25岁,宿迁人,曾因非法持有枪械被公安机关拘留了15日。王振是怀揣着发财梦来到张家港的,原打算前往锦丰找一名老乡,想通过他找份工作,不知是地址搞错了还是人早离开此地了,总之转了一圈没找着。一下子“举目无亲”,王振有些泄气,叫了一辆搭客的摩托车准备离开。和车主蒋德(化名)搭讪了几句,两人惊喜地发现对方竟是老乡,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。蒋德叹道:在这里也没赚到什么钱,身边总是紧巴巴的。这话一下子说到了王振的心坎上,是啊,自己闯荡了这么几年,怎么也是与钱无缘。蒋德打量了一下王振,狡诈地笑了笑,话峰一转:不过,张家港有钱人多。话中有话,有些“小聪明”的王振一下子听出了话外音,不过没接口。蒋德拍了拍他的肩又说:“你有没有这个胆量,一起干,钱嘛,咱俩分。”蒋德甩给王振一张百元大钞,让他去准备准备。王振犹豫了一下,把钱接了过来,买了把仿真塑料手枪、手套、铅丝、毛巾等物,一切准备就绪。
8月16日晚8时许,“出租车”一排溜停在了锦丰街边。其实这些所谓的“出租车”都是些黑车,排在最前面的是林音(化名),一名40岁左右的中年妇女,驾驶着一辆桑塔纳。车门猛地被拉开,王振一脚跨了进来,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。如果能预见到将发生的一切,林音无论如何也不会跑这趟生意。“到小区带个人。”有生意做自然高兴,她并不清楚,坐在她身边的是一条“狼”,蒋德也悄悄发动了摩托车,在后面几米处不紧不慢地跟着。面对渐渐逼近的危险,林音浑然不觉。
车子开到了王振所指定的小区,王振和蒋德事先踩过点,平时到了这个时候,早没个人影,这天不巧,有个老头在转悠。“倒霉!”王振暗暗对自己说。“哎呀,人不在,到三兴去吧。”王振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。林音并没多想,按照王振的要求继续前行。车子开到了一片空荡的玉米地,四周阒寂一片。“停车!”沉沉的一声喝令在悄无声息的夜晚让人畏惧。林音惊恐的目光迎上的是王振凶残的眼神,与此同时,林音的腰部被一硬邦邦的东西顶住。余光所及,“枪!”林音吓得魂飞魄散。劫匪!瞬间,林音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林音没有反抗,只是天真地以为她的配合会减少歹徒对她的伤害。可是她错了,顺从导致了王振的极度疯狂。王振迅速用铅丝将林音的手绑住,随即拿毛巾塞在了林音的嘴中,封上封箱带。看着林音风韵犹存的身段,王振露出了邪恶的笑容。王振将林音拽到了玉米地里,残忍地将其蹂躏。蒋德的摩托车停在后面四五六米处目睹着这一切,狡猾的他始终没露面。
回到车里,王振从林音的包里翻出一部手机、800多元现金,一张银行卡。饱受凌辱的林音被王振塞进了汽车的后备箱。蒋德走了过来,发动了车子,王振则骑上摩托车紧随其后。从三兴一家银行取出了4000元现金。车子行至商业学校附近,林音的手机急促地叫了起来,骤然响起的铃声在两人心头笼上了一层阴影。车子戛然而止,蒋德从包里抓了一把钱塞在王振怀里:“他们可能报警了,我们分手吧。”夜色中,两人仓皇而逃。

智勇双全的哥捕“狼”

韩彬是一名普通的“的哥”,这天,他和平常一样开着出租车四处搭客。此时,一名行色匆匆的男青年挥手示意停车,手里紧紧攥着一只鼓鼓的公文包,他就是王振。王振坐在了副驾驶座上:“去南通。”“南通还要摆渡,我把你送到西界港吧。”“行,给你100元。”韩彬有些奇怪地扫了一眼王振,很少有这么“大方”的人,可看样子,他也不像有钱人。车子往前开出二三十米。“不去南通了,去江阴,我女朋友在那儿。”对方的变卦令韩彬顿生疑窦。一路上,韩彬和王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。
“哗”的一声,王振拉开了公文包的拉链,伸手取出皱巴巴的一把钱,一张张地数了起来,眼神中蓄满了贪婪。这些都没逃过韩彬的眼睛,他心中的疑团更大了:此人肯定有鬼!还好,前往江阴必定会经过高峰卡口。
出租车开到了卡口停住,保安邵春华走过来请王振出示身份证,王振以为只是例行公事,一脸镇定:“哎呀,没带在身边。”“那请你把名字写一下。”王振在纸上写下了“王敏”二字,心虚的他没敢报上自己的真名。此时的韩彬暗暗对另一名保安孙晓冬打了个手势,意思是车上有东西。孙晓冬心领神会,从车上取出了王振的包。令韩彬讶异的是,刚才还鼓着的包怎么一下子瘪了。孙晓冬发现包里除了有一叠钱之外,还有一张女子身份证,一副手套。而王振对于现金的具体数额支支吾吾,怎么也说不准。
趁着保安盘问之际,韩彬回到车上,琢磨着肯定有什么东西藏在了车上。果然,在副驾驶座位下面,赫然有一把“手枪”。韩彬刚伸出手欲捡起,早在一旁窥视的王振跑了过来,一把摁住韩彬的手,气急败坏却又不得不压低嗓门地说:“给你五百元,只当什么都没看见。”韩彬的手缩了回来,他知道,穷途末路的歹徒什么事都干得出。韩彬背过身,对邵春华打了个“手枪”的手势。保安走过来弯腰从车内捡出手枪,一看形势不对,王振转身就逃。

英勇保安徒手擒“狼”

王振逃进了一片田地,孙晓冬和邵春华紧追不舍,他们一个绕到前方包抄,一个在后面截断后路。夹在中间的王振拔出一把刀,如同困兽般叫嚣着:“谁敢来,捅死你,捅死你!”刀在空中乱舞,冷冷寒光在夜光中格外触目惊心。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,孙晓冬和邵春华并没有退缩,扑上去和王振搏斗。孙晓冬的手臂被划破了,殷红的血渗了出来。急红眼的王振什么招数都使了出来,又踢又咬,使得孙晓华和邵春华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。硬拼不行,王振又使出新招,只见他“扑通”一声跪了下来,哀求道:“求求你们,放了我,给你们十万元,怎么样?”孙晓冬和邵春华又好气又好笑,合力将其制服。此时,距离案发时间才一个多小时。
在看守所,记者见到了穿着桔黄背心的王振,白白净净的皮肤,怎么也无法与“丧尽天良”联系起来。他见了记者,似乎有些激动,一个劲地说:“我想说几句,我错了,真的错了。”可他在伸出罪恶之手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呢。
王振很能说,滔滔不绝,虽然忏悔的词语源源不断,可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使他看上去更像在演戏。他说做生意亏了要赚回来,外出打工却身无分文回家丢人,为什么有人那么有钱心里实在不平衡,可在记者看来,这更像是一种借口。记者打断了他的“演说”,问道:“你没考虑过后果吗?失去自由是什么滋味?”他愣了愣,仰天长叹了一声:“我真不想坐牢。”
就在采访结束之际,他突然站起来,手紧紧抓住栅栏,急急地问:“我会被判无期吗?”记者无言以对。接着,他万分沮丧地说:“我对不起父母。”他说父母在他身上寄予了很大希望,他说他想靠自己的双手出人头地……可是,他却亲手将自己推入了绝境。
〔来源 :高燕, 吴宇星\文 2004-08-31 〕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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